论从一位农妇的追求中看女性文学(一)

[论文关键词]《菊花》;斯坦贝克;小说;外国文学;追求
  [论文内容提要]美国现实主义小说家约翰.斯坦贝克的《菊花》,通过“平淡”的对话和细节的描写,展现了女主人公伊莉莎的生存状态。本文从环境、人物、象征手法等方面解读女主人公,展示女主人公渴望追求自由的生活的心路历程。

  当代美国著名现实主义小说家,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斯坦贝克的小说《菊花》,被誉为“斯坦贝克艺术上最成功的小说”、“世界上最伟大的短篇小说之一”。
  《菊花》这部短篇小说创作于1938年,是一篇关注平民生活的短篇小说。故事发生在斯坦贝克的故乡——加利福尼亚州萨利纳斯山谷丘陵地带的阿兰牧场。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伊莉莎是一个典型、能干的35岁的家庭主妇,她没有儿女,十分擅长种植菊花,和丈夫亨利一起在萨利纳斯峡谷中过着平淡如水的生活。然而,一位流浪补锅匠——“那男人”(Theman)的无意造访使得伊莉莎对男人的世界充满了幻想与渴望,渴望走出峡谷去领略别样的生活的风光。但男人世界的虚伪、欺骗、冷漠、暴力又使她的梦想变为泡影。
  在小说的开头,作者便定下了沉重、压抑的基调。“飘荡在半空中的冬雾呈现出灰法兰绒色,将萨利纳斯山谷严实地罩了起来;同时也把它与外界分隔开。雾气锁着山头,四面象顶盖子,而山谷则成了一口盖得严严实实的深锅。……不过,现在时至腊月,山谷里没什么阳光”。女主人公生活在一个人烟稀少、单调闭塞、几乎令人窒息的自然环境中——寓意着故事将要展开的整体氛围——一种完全与世隔绝的封闭与压抑状态。它衬托出当时的社会环境给人带来的一种压抑,无形中吞噬着女性内心对自由、浪漫的渴望。
  但是作为农村女性的代表,伊莉莎与小说中的两位男性的个性有着鲜明对比和深刻冲突。与丈夫亨利、补锅匠对物质利益的追求相比,伊莉莎拥有更多精神上的追求。
  
  一、珍爱生命热爱生活
  
  通过小说中女主人公伊莉莎做园艺时外表的描写——“她今年三十五岁,脸庞瘦俏并透着坚毅,一双眼睛清澈如水。由于穿着园艺工作服,她显得鼓囊囊的、有点儿笨拙。她头上戴着一顶男式的黑帽子,拉得很低,直到她的眼睛。脚上是一双粗笨的鞋子。下面穿的印花裙子几乎全给那个大号的灯心绒围裙遮盖了起来。围裙上有四个大口袋,用来放她干活时用的剪刀、泥铲、刮管器、种子和刀。干活时她戴着厚厚的皮手套,免得弄伤手”——我们不难发现,尽管伊莉莎干的是农活,外表的装束男性化且有点儿笨拙,但在那的笨重的工作服下面却是“印有图案的衣裙”。为了保护双手,伊莉莎“干活时总戴着一副厚厚的皮手套”。这些描写展现出女主人公对自身身体的爱惜,女性对美丽的追求、珍惜。再从“她身后整洁的白色农舍,红色的天竺葵紧紧地簇拥着,直到窗户附近。看得出这座不大的屋子好好打扫过,窗户也曾细心地擦拭过,就连前面台阶上的擦鞋垫都收拾得干干净净。”——我们可以看出在当时男权的社会里,女性的生活圈子非常小,她们所能做的只是整天待在家里,用心服侍丈夫、做好家务,充分扮演着家中“天使”的角色。虽然伊莉莎就是这样一个典型的农妇,但她并没有哀怨生活,而是积极地改造环境,
  力求做一位称职的妻子。如果没有遇到那个补锅匠,伊莉莎的生活也许会一如既往。
  
  二、酷爱培育菊花
  
  伊莉莎酷爱培育菊花,她种的菊花又大又美,但是她的丈夫亨利——个农场主看到菊花时,首先想到的是它长得虽然结实,但是却不能卖钱,他希望伊莉莎能做些更实用的事情:“但愿你在果园里也能这么干,种出像大菊花那样大的苹果来”。而妻子的回答也是很自信的:“她目光犀利地望着他,或许我也能。我的确在种植方面有一手,我妈妈也是那样。她随便把什么东西往地下一插,就能活。她说是因为有了庄稼人的手才知道怎么去种植”。菊花是伊莉莎心灵寄托者,精神慰藉者。当补锅匠一谈到菊时,“急躁的、冰冷的神情立时从她脸上消溶了”“目光顿时变得活跃而热切”,说话的声调也“高”了,“双眼这会儿炯炯有神”,“伊莉莎兴奋地沿着两边都是天竺葵的小路跑到房子后面”,为“那男人”取良种菊苗,并主动拿出花盆,移栽两盆优良菊苗送给他,再三叮咛他好好看待菊花。“打苞的时候最需要好好照看,”“我只能给你说说那是什么感觉。那是在你摘掉那些多余花蕾的时候。一切都聚集到你的手指里,你看着自己手指的活。它们在自己干着活儿,你能感觉到那是怎么一回事儿。它们在不停地摘着,摘着,不出一点儿差错。它们与庄稼是天生的搭档,你明白吗?庄稼和手指间。你可以感觉到,一直到你的手臂。它们知道该怎么做,从不出错。你可以感觉到。只要这样,你就不会出什么错。你明白吗?你听懂了吗?”这种感觉是那样神秘,那么幸福,又是那么的妙不可言!伊莉莎之所以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向往,是因为她对男性世界充满了好奇,她渴望走出去,总以为外面的男性世界能够接纳她,即使自己走不出峡谷,只要她的菊花能被带出去,也就等于自己走了出去。但是现实却将她的梦想击的粉碎。
  小说中伊莉莎与丈夫亨利的夫妻关系缺乏激情和深层理解,我们可以从以下的分析中获得支持。在果园里是种“菊花”,还是“苹果”,这实际上是代表了当代社会中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取向:“菊花”能满足女主公人的精神需求——爱好;而“苹果”能为丈夫亨利带来物质财富——钞票。身为农场主,亨利在他的言谈中表现出不满妻子种菊花,而希望她改种苹果。而伊莉莎则把种植菊花当作精神寄托,当作自己热爱的事业。丈夫提到的“苹果、小牛”只属于低层次的人类基本的生存需求,而妻子培育菊花、渴望与人交流则属于高层次的精神需求。丈夫仅仅停留在满足妻子衣、食、住、行、安全等基本生活的层次,而没有意识到如何满足妻子渴望浪漫、需要别人欣赏的高层次需求。
  三、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
  
  伊莉莎十分向往与自己生活方式不同的生活,向往一种没有压抑、没有隔阂,浪漫、和谐、开放的世界。她渴望挣脱土地的束缚,过上象补锅匠那样云游四方、自由自在的生活。作者对当时女人狭小的生活空间和呆板的生活状态予以理解与同情,同时意识到了女人对自己身份特征的质疑。小说里“篷车”带着“那男人”流浪四方,伊莉莎对这种生活充满好奇,“睡在篷车里一定很有意思,肯定美极了。我希望女人也能这样生活”——补锅匠的马车可被看作是草原大篷车的一个隐喻,它暗示了与伊莉莎的生活截然不同的世界——一种自由的、自给自足的开放的世界”。“那男人”却在强调她的女人身份,“这种生活对女人不合适”。但伊莉莎却拒绝接受男人们强加给她的种种限制,“你怎么知道?你怎么能这样说?”当“那男人”暗示她作为女人的弱势地位时,她表现出不满与反抗,“我会磨剪刀,也会敲平底锅,我可以让你相信这些事女人也能做”。自身力量的强大使伊莉莎意识到自己具备与男人抗衡的实力,也使她对进入男人世界充满自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