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可平与中国民主研究(一)


  俞可平对于民主的研究主要有三方面特征:首先,俞可平对民主的诠释是建立在马克思的民主思想之上的。正如他在《马克思论民主的一般概念、普遍价值和共同形式》所强调的那样:“马克思的民主思想并没有离开人类民主理论和实践发展的长河,正是因为马克思充分吸取了人类创造的一切民主政治的优秀成果,才使他实现了民主思想史上的革命性飞跃。”正是如此,在《民主是个好东西》中俞可平认为民主包含六个方面:1,民主是个好东西, 是对整个国家和民族而言的, 是对广大人民群众而言的;2,民主不是十全十美的, 它有许多内在的不足;3,民主它只是人类众多制度中的一种, 主要规范人们的政治生活, 而不能取代其他制度去规范人类的全部生活,有内在的局限性;4,民主需要代价;5,民主是有条件的;6,民主最实质性的意义,就是人民的统治,人民的选择。。而当现场观众问道:“‘民主是一个陀螺,要运转起来才有意义’,那么抽这个陀螺的鞭子拿在谁的手里?”时,他又确信的回答“人民群众自己和官员合起来,就是民主这个陀螺旋转的动力”。[5]在理解民主的基本内涵之后,俞可平进一步指出民主亟待厘清六个关系,分别是民主与法治、民主与集中、民主与民生、民主的普遍性与特殊性、选举民主与协商民主、党内民主与社会民主。[6]
  最后,俞可平对民主研究还借鉴当前西方流行的治理理论。上个世纪九十年代,西方兴起一种新的治理理论潮流,那就是善治。在当时,对于西方政治学界新起的“治理”理论,对于中国学者来说,治理与善治还是新的概念,甚至连统一的中文译名还没有。而在当时国内仅能发现的4篇从政治学角度研究治理和善治的文章中,有3篇是由俞可平撰写的。俞可平认为,人类的政治核心在20世纪末和21世纪初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,善治已经成为政治合法性的主要来源。他认为,“善治包含了传统的政治理想状态,如善政、仁政。但是它又超越了善政、仁政”。从此意义上,俞可平的善治理念并不排斥公民社会。那么善治与当今
世界普遍认可的民主、法治理念有什么关系?俞可平认为,“善治包含现代民主政治的大多数基本要素。同时,它超越了民主的范畴。民主需要法治、需要公民参与、需要透明和政府责任,所有这些也都是善治的基本要素。但是善治也包括了效率、稳定、公正、严谨等――这些也是有些人用来反对民主的要素。”可民主政治不包含效率、稳定、公正、严谨等这些政治目标,这是可以商榷的,或者说良好的民主政治与善政之间的区别并不那么明显。但俞可平还是强调,“善治与民主并不能等同,但善治确实能包含民主的诸多要素,从某种意义上,善治是民主想要达到的理想状态。”
  当然,俞可平最为强调的是还是善治的超时空性。“在政治领域,很难有什么东西可以普遍认可,许多政治概念充满着争议和分歧,民主、人权等东西之间南辕北辙,甚至在中国学者内部也充满争议。善治的时空适应性就更大”。如果说善治是超时空性的,那么是可以超越民主政治(主要是西方式的民主宪政)直接到达善治,还是通过民主政治走向善治?对此,俞可平把视角引向国内。
  三
  对于民主在中国的重要性,在其《民主是共和生命》中就已强调:“民主不仅是党的生命,也是社会主义的生命,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生命。没有民主,就没有社会主义,就没有社会主义的现代化,也就没有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。”[7]当然,由于民主它起源于西方,对中国来说是个泊来品,但是民主是个好东西,“相对而言,民主是人类迄今最好的政治制度”它的好还在于“民主政治是人类的普遍价值,有共同的要素。但是, 由于实现民主需要一定的经济、政治、文化、社会条件,而这些条件在不同的国家或同一国家的不同时期可能极不相同,因而, 世界各国的民主都或多或少会带有自己的特征。”[8]我们正在建设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,对于我们来说,民主是一个好东西,也更加必不可少。我们正在建设的民主,它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。“一方面,我们要充分吸取人类政治文明的一切优秀成果,包括民主政治方面的优秀成果;但另一方面, 我们不照搬国外的政治模式。我们的民主政治建设,也必须密切结合我国的历史文化传统和社会现实条件。”[9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