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天是一个引发诗情画意的世界,是一个朝气蓬勃的季节。那铺天盖地的绿色,那缤纷多彩的花树,那柔情万种的雨点……,都会引发人们无限的遐想,给人们带来无限的欢愉。而几年前一个春天日子里发生的故事,却总像一幅美丽的长卷,时时在我的眼前浮现。
我喜欢在周末的时候,自己一个人到新华书店去闲逛,很多时候不是为了去买书,而是为了去浏览一下书架有没有新书码上,但更多的时候是从书架上抽下一本自己喜欢的书籍,走到阅览角坐下静静地阅读。反正不知道是为什么,那书架上一本本码得整整齐齐的书籍,书卷里散发出来的那种淡淡的清香,以及那沙沙沙翻书的轻响,总对我有无限的吸引力,使我总情不自禁的向往。几年前春天一个周末的下午,我又去新华书店闲逛了。书店里拥拥挤挤,人流涌动,阿炳的《二月映泉》的二胡曲柔柔的在书店的整个空间飘荡。尽管人很多,但除了听到阿炳的《二月映泉》的二胡曲在柔柔的流淌以外,一点嘈杂的响声也没有,就连平时走路噼哩啪啦的人,此时每挪动一下脚步,也都是轻起轻放。人们都在静心的浏览,小声的交谈,生怕自己的不小心破坏了书店的宁静,更害怕自己的鲁莽亵渎了这片净土的神灵。
我从文学系列的书架上抽下韩寒写的《三重门》,走到阅览角,正埋头静静欣赏的时候,突然听到书店的右边传来一阵低沉的叱责声,和一阵轻微的抽泣声。循声望去,我看到一个年纪十一、二岁的小男孩,个子瘦瘦的,许是因为营养不良,脸泛菜黄色的清光。他上身穿着一件虽然陈旧,但洗得很干净,带有补丁宽松白色的唐装衬衣,下身穿着一条长过膝盖不多的蓝色运动裤,那件上衣穿在他的身上,就好象吊挂在一个小小的衣架上;光着脚丫,那脚板上还带有泥垢,许是天气冷的缘故,十个小小的脚趾头紫红得有点胀圆,很是刺眼。此时,他沓拉着头站在那里,脑袋压得低低的,几乎是与前胸连在一起了,也许是因为恐惧的缘故吧,本来就不太周正的五官,这时全挤压在一起啦,看过去既显得有点滑稽,又显得有点可怜,他双手不停的反复撕扯着不太长的指甲,两只脚在不停地相互揉搓着,身体在微微的颤抖,眼睛流露出无可名状的惊恐,眼角边挂着两行晶莹的泪花,鼻子在不断地抽噎着。一位书店管理员正在教训他:“你小小的年纪,学什么不好,干吗要学偷书呢?”在大家的注目下,他脸色一会儿青,一会儿白,一会儿红,我想此时地上要是有一条裂缝,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进去的。
这时,我发现有一位阿姨走到哪个小男孩的跟前,她静静地看着这个小男孩,努着嘴巴微微地笑了一笑,然后弯下腰抚摩着小男孩的脑袋,温柔地对他说:“孩子,你很喜欢读书吗?”
小男孩抬起头来不安地望了阿姨一眼,而后又低下头去,用小得不能再小的声音回答阿姨说:“我很喜欢读书。”
“那你喜欢读什么书?阿姨买来送给你好吗?”那位阿姨又柔声地说道。
“真的!”小男孩听到那位阿姨这么说,猛然抬起头来,眼睛放射着喜悦的光芒。
“真的,阿姨不骗你。”那位阿姨柔声但肯定地说道。
“我喜欢读安徒生的童话故事。”小男孩兴奋但小声地回答说。
“《安徒生童话故事全集》多少钱,你帮我拿一套过来。”阿姨听了小男孩的话后,站直身子对书店管理员说。
“《安徒生童话故事全集》53.80元,好的,我这就去给你拿。”书店管理员轻吁了一口气后说道。
“孩子,要好好地读书。记住,任何时候都不能动偷的邪念,这个世界上,任何东西的获取都是要付出一定的劳动和艰辛的。”阿姨拿过书店管理员拿来的《安徒生童话故事全集》,在交到小男孩手上的时候,语重心长地对小男孩说。
…… ……
这个故事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了,但它却永远封存在我的记忆深处里,每每一想起它,我总觉得这个春天好温暖,好温暖…… ……
2007、3、12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