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家乡在金沙江边,从小就在江边玩耍,游泳,玩沙,玩石头,在中寻找自己所需要的快乐。长大了倒少去了,近段时间,几个朋友约我又经常在金沙江边走,什么地方有石头就向什么地方走,云南的金沙江走够了,又到四川的金沙江走。一有时间就到处寻找奇石。可以说,我的家乡形成了寻找奇石的高潮。以前,退休的人一般都是下象棋,养兰草,散步,大太极拳,可是现在,都加入到寻找奇石的行列。大个的石头不好找,就向小的着手,又有人买了磨石机,为玩石的人做天然的饰品。奇石协会的人开始增多,人们打磨石头的水平也越来越精湛。
我也寻来了三五个石头,但没有增值的可能:有一个石头五颜六色的,像满天星,圆圆的,有普通铅球那么大,我把它放在门背后,我卧室的门在安装的时候有点斜,打开的时候会自己关回去,我用它来挡门;有一个石头是砚盘,中间凹下去,我也把它放在我的书桌前,可是我不会书法,连一支毛笔也没有,石头只是一个摆设。还有几个在我书房兼卧室的角落,我都给它们取上了不同的名字,有朋友给我说不像我所说的造型。我给它们加上了很多优美的修饰词,他们说就有那么一点点像了。我不是奇石协会的,我也没有资格加入,不过我也爱石头,只是在寻找一种乐趣罢了。试想,普天之下,石头众多,能够从中寻求出一些有价值的石头来,需要多少艺术眼光和执着精神。
我觉得石头是和水联系在一起的,是相融的,如果石头脱离了水是不甚壮观的,那只能叫作孤独的石头;石头中蕴涵着一些水,才能显示出它的灵气来,才能把它们同某些事物相连起来,赋有了生命的意义。
想玩石,相当简单,找一个宽口容器,最好是玻璃的,装一些水,去河边寻找一些颜色,形态,大小都符合自己心境的石头喂养起来,在静下心来的时间里,默默坐着,静静观赏,慢慢陶醉。如果还能够寻找到几只细尾小鱼,徘徊在石头之间,宛然一个美妙的水底世界,动和静的界限格外分明。
我以前还爱种一些花草之类,总觉得它们有季节可分,能够把握住季节的旋律,能看到树的兴衰、繁茂与花朵的碇放、凋谢。现在觉得静才是一种至高的美,一种意境中独自寻找的美,真的美不可言。外加只要有时间去寻找,就可以把它们喂养起来,并不花太多的精力,相当方便、实惠,却其乐无穷。水中石,宛如水中花,如果寻找到美丽的石头,并且按一定的图景摆布出来,会更具一番滋味。
现在市场上大多出卖盆景,各种奇花异草都可以通过花盆显示出来。可是盛石之器未免缺乏,以至在家中摆上水中石的人并不见多。许多人利用花草来想把大自然移植进来,可试想,如果缺乏石头的点缀,犹如无骨之躯,还完美吗?我说的并无太大道理,自然之美,完全没有必要全部拥有,只要能领悟其中细微之美就够了,并且能够乐在其中就心满意足。似比做人一样,似比追求梦境一样,似比生活一样。
玩石是生活,是艺术,也是灵魂之躯寄居的地方。
(全文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