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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傍晚去听了一场吉他音乐会。忘记要带眼镜,台上也就模糊不清。也许因为看不清的缘故,所以听得更仔细。接着从音乐声中的发现了许多,像是寻到了琴声真正的来源。
《樱花主题变奏曲》,听名字就知道一定与日本那个国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。旋律自始至终都由同样的几个音节组成,但变化着曲调与速度,想要表达的情感也就不经意流露出来。仿佛是一个下着雨的阴天,品酒人坐在京都某条街边的一个小酒吧里。没什么生意,寥寥落落两三人。昏暗的吧台上有着几杯清酒,装在深褐色木制杯中,酒香夹杂着木本清香一并袭入品酒人的感官神经,贪婪地吸气,又是一口。转瞬听见了酒吧里传出幽幽琴声。琴声伴着淅淅沥沥的雨格外缠绵。终于找寻到了声音的源头,是酒吧里的和服女子,在谭着三弦琴。但樱花去哪儿了,循着雨声望去,窗外的几棵樱花树下,花瓣悄悄地在泥土上睡着了。他放下所有好奇心,继续品酒,耳畔一直萦绕着那似有似无的琴声,雨一直下。
乐声越来越微弱,我才回过神来,全场掌声雷动,一个小男孩正在谢幕,听身边人说他仅6岁,真厉害。
一种不一样的曲调在幕后响起,不见其人先闻其声,这样的神秘感又让我不禁去寻声音那端的尽头。如果说在日本酒馆里的琴声带着些许感伤,那么现在一定有种积极的力量。
在一条笔直宽阔的马路上,一辆越野车呼啸而过,带动着阵阵微风吹得路边的树叶沙沙作响。车上坐着三五好友,他们刚去山顶观赏过今早绝美的日出,兴奋的心情还不能平静。车上的CD机里放着这首名为《TENSION》的曲子。车窗被打开,一阵风就转着圈吹进来,每个人的头发都飘了起来。驾驶座旁边的一杯咖啡在晃动,却好像怎么也不会洒出。车里的每个人,都对今天期待无比。一路上,汽车呼啸。这辆载满了沉甸甸的热情的汽车,会一直从日出开至日落。
掌声再次响起,一个穿着白色纱衣的女子面带微笑,手捧一束刚收到的鲜花,转身离开。我听报幕员说着下一曲的歌名《暴风雨》。
这次又看见了一条路,仅是空空荡荡的一条路,以及一个人。看不清他的面容,只看见落日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。他背着一个黑色背包,我很想去问问他,这条路走到底是离开还是归来?离开,做一个浪子,从此流浪远方;或是归来,本是游子,正行走于回家的路上吗?还没等我开口,他的影子就被偷走,乌云聚拢,天空暴怒着。一道闪电,雨开始倾倒下来……这首曲子,究竟是在演奏暴风雨吗,还是那场暴风雨下的哪个人。
暴风雨后天变晴朗,刚刚学会飞行的小山鹰在刻苦练习,为了不让小伙伴们嘲笑它,为了能飞到想去的地方玩耍,为了变为强者去保护爱的人,为了成为一只真正的山鹰。只有比别人付出多得多的汗水才能成功。它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它一直在努力。
《山鹰之歌》一定不是在赞美强者的精彩,而是在为那些正在奋斗着的小山鹰加油喝彩。
如此说来,这世上的很多东西都是有着紧密联系的,那些音乐终究该处于什么样的环境,是什么样的心情才会创造出来;是谁在跌宕起伏演奏着,又是谁在侧耳倾听感悟着。每个人寻到的结果一定都不一样,就像当我听到了那些会令人深陷其中的曲调时,便总能在这些一次比一次大的音乐漩涡中,寻到一段段不完整的碎片故事,和声音的源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