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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一川烟雨,满城飞絮,梅子黄时雨。”走在江南小镇的青石板街上,我想,纤纤的足印。
走在桥边,迎面是水雾氤氲的风。湖面流水漾漾,不知何时会漂来一丛莲花。影影绰绰的翠色淡成一袅青烟,用她那纤细灵巧的手,缓缓推开一面温暖的天空。一年江南好景,宛如画里诗篇。
桥的两边,有人筑起一座座雕楼画栋。人们穿梭在窄窄的街道间,笑意盈盈。“画船儿天边至,酒旗儿风外飐。”江南的人,是在水一方的所谓伊人,是柔婉的。
夜晚,家家户户的灯都亮起来了。这里虽然没有华丽的盛唐夜唱,但也别有一番趣味。水面流光溢彩,几十盏渔火赫然,灿若金莲。离开之际,我没有拍照,因为回忆里的小城,比相机里的更美。
两年后,故地重游,却发现昔日江南的灵气不再,诗人笔下的烟柳江南,与我渐行渐远。余光中先生有小诗曰《等你,在雨中》。雨还在淅淅沥沥地落,伊人已逝,前尘不在,古屋隔海,听听那冷雨。
桥两旁古色古香的阁楼,都拉起了标有所谓“文化圣地”的横幅,兜售纪念品的小贩脸上挂着狡黠的笑,目光所至,无不是导游的小旗与赞扬着江南美景的标语。
被挂上横幅的阁楼,好像被蒙上了眼睛,既辨不出方向,往日的风姿也不知去向。本是“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”,养在一方清水的小镇,已被人打扮得穿红戴绿,强颜欢笑地接待着四方来客。
后来,有人告诉我,这是发展的需要。因为发展江南的旅游业可以获取资金来保护这座小镇。可是,发展就不应该保护与尊重它的历史风俗么?历史是有灵魂的,它不需要人们拙劣的添油加醋,涂脂抹粉只会遮蔽它的本真,掩盖它的秀美。我们是不是应该还江南一片净土?
江南的水汩汩地流,但她缄口不言。
愿江南不再是困顿于秋风寒霜的一叶扁舟,愿她的亭台楼阁不再凝于束缚,愿她犹如璞玉,历经千帆归来,仍然纯美无暇。
那就让亘古的月光倾泻在一弯流水里,留住这江南的倩影吧。江南,没有你,何处寄乡愁?没有你,何处忆情思?江南,别只留给我一个清冷的背影,不要与我渐行渐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