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眼望去,整座城市又进入夜间模式。大街上熙熙攘攘流动着人群,比白天还有热闹。街尾一提着酒瓶的醉汉横着小曲,身上散发出浓郁的酒气,周围的行人对他嗤之以鼻。街头的小夫妻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凶吵,没理论完几句便大打出手。路人驻足,凝望,摇头,叹气,屈膝,伸腿,迈步。
马路上驻扎着麻辣烫以及各类重口味小吃的流动车,从南到北,从西到东,比比皆是。流动车的老板娘提起一桶不知名的浑浊液体,"咕咚咕咚"得往摆列食品的漕沟里倒。霎时,漕沟里的粘稠液体沸腾起来,"嘟嘟"冒着泡,白雾缭绕,香气扑鼻。食客站在老板娘身后,垂涎三尺,眼睛攒射出陶醉的死样,那般嗷嗷待哺的样子甚是可爱。马路两旁拨地而起的路灯像是森林中傲然屹立的树木,只可惜,也只能是像树木,只能是像。它不会变成耸立在大地母亲皮肤上绿油油的汗毛,它是深深扎在肉里的刺,令大地母亲生疼。
黑夜完全吞噬了天空,没有蛐蛐的欢歌,没有布谷鸟的绝唱,没有成群的鸭群"嘎嘎"的往家赶。因为,这里是城市。人类主宰的灰色之都。
凌晨三点左右,整座城市安静下来,如坟。远方的火车鸣笛声显得格外挠耳,连阳台上吊篮伸展叶脉的声音都清晰而又干脆。
大部分人睡着了。
城市的奴隶和皇帝却醒着。
奴隶匿藏在城市腌湃的角落,腰间插着匕首,肩头的纹身熠熠发光,眼睛紧张而又绝望。皇帝卧在酒店包厢的沙发上,左手把盏,右手把妹,眼神狡猾而又贪婪。
天空露出了惨白的笑脸,马路上渐渐多了穿梭的车辆。
成群结对的人空囊而去,满囊而归。然后,等着城市进入夜间,再赴瑰丽的约会、